雙魚座3

在家裏醒來的時候，我感覺身體異常舒適，是個大白天呢，可爸爸和媽媽都沒有上班。
“小魚，你感覺怎麼樣呢？”媽媽的眼睛裏全是紅血絲。
“很好啊。”我精神抖擻地回答她。
“你還記得睡覺之前，最後遇見的人嗎？”爸爸的嘴脣乾裂而焦黃。
“噢。。。”我努力地回憶着：“我在學校大門口。。。本來約好了是一起去郊遊的。。。等了兩小時零二十分鐘。。。後來我覺得非常困。。。”
“不對，”媽媽尖利地打斷我：“不是這樣的，你一定要好好的想一想！”
“她媽，”爸爸用眼神制止住媽媽：“小魚還在生病，你不要嚇着她。”
“可是她。。。可是。。”媽媽捂住嘴啜泣起來，她的頭髮亂七八糟地垂掛在臉上，我覺得她才象是生病的樣子。
“小魚，”爸爸微笑地轉過臉來，眼睛裏卻沒有一絲笑意：“你媽媽是因爲擔心你才這樣的，你不要介意呵。”
“噢，”我很抱歉地舔舔嘴脣：“那這一回，我睡了多久呢?”
“到今天爲止，已經是第二十七天了。”
“真是很久了呢，”我感嘆道：“很對不起，又給你們添麻煩了。”
聽到這話，媽媽的啜泣聲更大了。
一向沉穩內斂的爸爸眼睛裏也泛出了淚光：“小魚，我們是你的爸爸和媽媽，你怎麼說這麼見外的話呢？你永遠都是我們最愛的寶貝。。。嗯，你再好好的想一想，睡着之前真的只是在等同學嗎？”
我努力思索了半分鐘，肯定地點點頭。
“都是你。。。”媽媽嗚咽得話都不連貫了：“說什麼順從是女孩子的美德，小魚她。。。她。。。”
“她媽！”爸爸第一次衝媽媽大聲吼叫起來：“你到底想怎麼樣呢？小魚這樣。。。不是很好嗎？你就不能忍耐一下嗎？請想一想小魚的感受！”
媽媽嗚嚥着跑出了房間。
一個星期後，我們全家搬到了另一座城市，我也開始了新的學校生活，這對我幾乎沒有絲毫影響，在哪裏我都是適應性最強的學生。
大概過了半個月左右吧，放學時我注意到校門口拐彎處停着一輛鐵鏽紅色的豐田車，這種顏色讓人聯想起豬血和動物內臟等不潔淨的東西，我覺得似乎在什麼地方見過它。有個人很快地從車裏跨出來，他穿着西服打着領帶，但整個人卻沒有絲毫莊重的感覺，微鼓的雙眼露出喜出望外的神情：“噢喲，你果然在這裏啊。”
我退後一步仔細辨認了一下，然後規規矩矩地向他鞠了個躬：“您好C老師，再見到您我感到很高興。”
“哎呀是嗎？”他有點出乎意料地撓撓頭：“看來你對我的印象還蠻好嘛，你的父母真是無情的人，他們這不是強行拆散我們嘛，幸好我查了你的轉學記錄。。。”
“唔？”我睜大眼睛注視着他：“您拜訪過我的父母嗎？”
“唔？”C君也睜大眼睛注視着我，他的眼睛更象兩隻鼓起肚子的金魚了：“你這是什麼意思。。。難道是。。。你什麼都不記得了嗎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