巨蟹座2

16歲那年我成了朽的人。

象在自己家裏一樣，我幫朽的媽媽打掃房間、洗衣服、買菜、做飯和做一切力所能及的事情。

十月的下午，我懷着愉快的心情，在朽家的陽臺上，在萬里無雲的晴空下，將滿滿一盆牀單晾曬在剛剛擦拭乾淨的鐵絲上，白色的牀單映出我的身影，牀單背面有一隻蜜蜂，也在“嚶嚶嗡嗡”地上下飛翔着。靜謐的空氣中，傳來朽媽媽和鄰居一聲高一聲低的對話：

“家裏新來了個孩子呵？看上去很能乾的樣子嘛。”

“噢那個呀，是剛來的保姆。”

“您家都用上保姆啦，真是羨慕呀。”

“嗐，也不是啦，遠房親戚的孩子，暫時投奔到我這幫把手罷了。。。哎，對了，你家小毛頭要不要她幫着看一下？”

“啊？這可以嗎？我一直想着下班前能有人幫着照看一下，就是請不起人呀。”

“那您叫月做嘛，正好也減輕我一點壓力。”

“那個，不會很貴吧？”

“幫忙的事！您看着給點就行了，這孩子就是飯量大，每頓吃的比朽還多呢。”

“這樣啊，那麼，就不客氣啦。”

其實，我根本沒時間在朽家裏吃飯，晚飯一做好就要馬不停蹄地往家趕去，等到家裏的晚餐也擺上桌時，我常常是累得連一句話都不想說了。

“月，最近你瘦得很厲害呀，”媽媽停下筷子仔細打量我：“再過一年就高考了，不如以後的晚飯還是由我來做吧。”

“不不，”我連忙衝她擺擺手：“媽媽我能行的，早晨早一點起來讀書，就會補上這部分時間的。”

我每天天不亮就起身，到很遠的郊區菜場去採購更加新鮮和便宜的食品，然後再提着重重一籃子蔬菜魚肉到學校去上課，要知道，朽家裏那頓晚餐也要靠我精打細算地節省出來。朽的爸爸是個遊手好閒的人，只靠他媽媽做些不定期的零活維持家計，我寧可不吃早餐和午餐，寧可完全沒有零花錢，寧可和粗魯的小販爭得面紅耳赤，也要盡全力讓朽過得好一些。。。漸漸地，朽的媽媽也把我當作是家庭成員般地吩咐我：

“下迴帶幾個豬蹄來吧，朽最愛吃花生燉豬手了。。。”

“明天買點羊肉餡來，下午的課就別上了，早點來包頓餃子吧。。。”

“菜場有大白菜呀？這兩天再不儲備可就要霜降了，不如明天先買50斤吧。想着再拿一條棉被來，要不白菜會給凍壞的。。。”

另外，我的工作也增加了許多：

“下個月不訂蜂窩煤了，你去煤廠要點多餘的煤灰回來做煤餅吧，不花錢一樣可以解決問題。。。”

“會醃酸菜麼？那麼多大白菜，不醃一點太浪費了吧。。。”

“洗好的衣服要熨，朽最討厭穿皺巴巴的襯衫上學去了。。。”

由於晚上回家的時間是固定的，所以我開始逃學，開始是半天，後來是全天～上午我在菜場和煤廠都找到了臨時的工作，只靠媽媽給的菜金和不訂期從家裏偷錢，已經無法滿足越來越多的需求了。